乔燃笑了笑，道：“有些东西失去了，不是用这些身外之物就能补偿的。”褚行的眉头再次蹙成一团：“那你想要什么才能救救我女儿？”乔燃看了他一眼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要你父亲给我徒弟，偿命。”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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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时的褚城主是褚耀，他答应了我的交易。于是我便演算出城外一户人家，他家刚出生的女儿与褚小姐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，并且命格极佳。正适合与褚小姐交换命格。”
“于是，我便趁那家人不注意，偷偷取了他们家孩子的一魂一魄放入木偶中。”
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如乔燃所知的，被取走部分魂魄的小芽成了问题婴儿，被家人放入河中漂到了自在门。
而褚小姐因为从小就循序渐进调换与小芽的命格，身体慢慢变好。
褚行听完巫娘的话，才知道女儿当初为何有了护身木偶后，就慢慢能修炼了，原来背后还有此等秘辛。木偶人里竟然藏着活人的魂魄！
简直不可思议，又歹毒又离奇。
“老城主知道木偶人里锁了活人魂魄吗？”褚行问趴在地上的巫娘。
巫娘：“咳...咳..咳。他不知道。这事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，我没告诉他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但老城主拿了护身木偶回去，怎会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？但老城主还是默认了，默认用他人魂魄救治孙女的行为。
褚行心中清楚，这事说来还是他褚家亏欠了这女孩的徒弟。
“抱歉，我代表褚家向你和你的徒弟道歉。”褚行上前给乔燃施了个礼。
楼下大堂围观人群已经将此事听的个七七八八，原来褚家还有这样的秘密。大家见褚行道歉如此爽快，纷纷夸赞他知错就改，人品不错。
议论声不断，褚行听着旁人的夸赞并不开心，做错事的确实是褚家，但若是让人把护身木偶毁掉，将其中魂魄拿出来，他的女儿是不是就会死？
他抿着唇向巫娘说出了自己的担忧。
“会。若是护身木偶没了，你的女儿立即就死。”巫娘说。
褚行：“那有没有办法能取出魂魄，还能保我女儿不死？”
巫娘摇了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这下难了。褚行当然舍不得让女儿去死，这比当初女儿不能修炼更让人无法接受。
“这位道友，你可有办法？”褚行想起乔燃，主动问道，“我女儿乖巧可人，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，我真的不想失去她。”
乔燃冷漠看了他一眼，接着朝着隔壁屋喊了一声：“小芽！过来！”
这时，隔壁房门开了，一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出现在大家面前。
她的容貌很好，生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，但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，略显痴呆的感觉。
小芽突然见到这么多人，有些害怕，十一岁的人了像个小孩一样，上前捏住乔燃的袖摆，怯生生躲在她的身后，微微叫了声：“师父。”
从小芽进门，巫娘的眼神就一直跟随着她。巫娘第一眼便认出来眼前女孩就是当初被她抽走一魂一魄的女婴。
当初她听说了女婴的下落，她还想着女婴很可能活不了了。
谁知时隔十来年，能再次见到长大后的女孩。果真是好命格啊，哪怕魂魄不全，才几个月大就被放在木篮子丢进河中，竟也平安长大了。
只是命格好也弥补不了魂魄缺失的问题，女孩的心智不全。
乔燃牵着小芽的手说道：“褚城主，莫非只有你女儿的是命，我徒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？她本该是个健康正常的女孩，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。”
褚行不是个大奸大恶之辈，最多只有点对家人的私心，他看见小芽痴痴傻傻的样儿，叹了一口气，真是作孽啊。
他想起活泼可爱的女儿，他再同情小芽也实在不愿让女儿丢命啊。
褚行的眉头皱得能挤死几只蚊子，他不死心道：“哪怕让我的女儿无法修炼，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啊！求求小道友能否有别的办法救救我的女儿。木偶里的魂魄还给小芽，我也想救我的女儿..”
褚行一番话，语气诚恳，饱含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。
一楼大堂的修士们觉得这褚城主是不是求错人了，怎么求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女孩帮忙？
他们下方议论纷纷，有正义之士觉得原本就是褚家不对，就应该把魂魄还回去，接受女儿身死的现实。
而有些人却认为人都是自私的，换做谁也不会亲眼看着女儿去死，小芽只是痴傻，但褚小姐失去的可是一条命啊！
阿橘听了那些人的话，讥笑一声，朝着下方人群喊道：“你们在放什么狗屁？什么叫小芽只是痴傻，那原本就是她的魂魄。”
“你们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是吧，你们这么大方舍不得褚小姐的命，那抽你们的魂魄去给褚小姐补上，你们愿意吗？”
阿橘双手插手对着下方人一顿说，说得那些人闭嘴了。
乔燃看向褚行：“你是个好父亲，是个好城主。我可以救你的女儿，并且还能让她继续修炼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褚行听了这话，眉头瞬间就舒展开了，喜从天降，“道友，有什么需要褚家帮忙的吗？我必定尽全力配合。”
乔燃：“没什么需要褚家帮忙的，只是小芽这些年的痴傻你要如何偿还？”
“我可以尽全力补偿小芽。”褚行连忙说，“灵石、法宝、资源，我都可以补偿！”
乔燃笑了笑，道：“有些东西失去了，不是用这些身外之物就能补偿的。”
褚行的眉头再次蹙成一团：“那你想要什么才能救救我女儿？”
乔燃看了他一眼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要你父亲给我徒弟，偿命。”
“你女儿原本就活不长，现在用你父亲的命换你女儿的命，还能让你女儿继续修炼。仔细想想，你可不亏。”
“况且，这件事也有你父亲参与其中。他明知道木偶中牵扯到了无辜的人，却当不知。为了一己之私，不顾她人性命。”
“这是你父亲该受的惩罚。”
乔燃说完这些话，未再吭声。接下来的时间留给褚行选择。
客栈围观的修士听了乔燃这番话，再看看一旁双目无神呆呆的小芽，想想那位用她人命格健康长大的褚家小姐。
大家突然觉得，褚老城主知情不报的做法确实不地道。跟这恶毒的巫娘不就是一丘之貉吗？
他本就该死。现在还能换褚小姐一命，岂不正好？
围观修士便在旁对沉默不语的褚行劝道：“城主，我觉得这位姑娘说得对。”
“城主，选择救你女儿吧。”
“城主，不要包庇你父亲了。你可是凤鸣城的城主啊，怎能如此自私！”
......
耳边各种声音源源不断进入脑海，褚行心中的天平一直无法落定。
他想到自己身为一方城主，却德行有失。
父亲的命他不舍，女儿的命他要救。
既然如此，那就...
褚行开口道：“我答应用一命换我女儿一命。但请求别用我父亲的命，我愿意替父受过。”
围观修士听了褚行的话，顿时议论纷纷。
褚行不顾耳边的议论，继续说：“道友，就用我的命来结束这一切吧。”
乔燃不由笑了出来，意味深长地看向褚行：“行。只要你们褚家有人愿意给我徒弟偿命，我愿意救你女儿。”
“只是...”乔燃说，“你替父受过这事需要让你父亲知道。”
她见褚行为难的表情，冷声道：“不要再跟我说这说那，这件事没得商量。”
“现在真相已了，我没直接出手拿回我徒弟的魂魄，没有让你父亲当场偿命，已经很仁慈了。”
褚行收回想要求情的话，点头：“好。”
乔燃不耐道：“走，去你府上。”
褚行连忙安排下去，带着乔燃等人去城主府。
客栈围观的修士们也跟在他们身后，想要去城主府看看这姑娘如何救那褚小姐。
到了城主府，褚行吩咐下人将父亲和褚小姐请到大堂。
在家早已等候已久的褚小姐终于接到父亲的传讯，匆匆忙忙赶到大堂，突然见到这么多外人，微微有些惊讶。
发生什么事了？
她镇定地来到父亲跟前，唤道：“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