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巡嗔怪地瞪她一眼，伸手按一按许赞肩膀，示意她坐，低低道：“放心。”孟巡出去了，孟笑晗一个劲儿往许赞碗里放吃的，一边抱怨：“叫陆行舟过来吃东西也不来，跟本姑娘这儿摆什么臭谱儿，哼。”许赞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虾肉，刚刚肩膀上那只大手按压的触感，不知为什么，迟迟不退。*孟巡没有再提过这件事，但网上很快又有了新风向。国内某数一数二的权威官方媒体做了一个专题短片，是今年全国优秀青年法律工作者的事迹展播，里面有许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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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现在不在状态。”
孟巡敛了敛目，沉吟道：“办法也不是没有……但是，”他看向许赞，眼里笑意莫测，“小许你要想好，现在舆论高峰已经快去了，是不是还要正面应对。”
许赞沉默了。
孟笑晗急道：“二叔，这种屎盆子对于体制内的人意味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，不赶紧正名，许赞以后就基本没有发展可能了。”
许赞看向孟巡，有些惭愧和窘迫：“孟叔叔，会不会太给您添麻烦？”
这也算是表明了她的意思。
孟巡勾唇不语，端起茶杯。
门外正好有外卖，孟笑晗去开门。
孟巡抬眼看向许赞，微微一笑：“什么事都有麻烦，就看，值不值得了。”
他的目光突然有一点，说不出来的意味。
许赞一愣，刚要去分辨，孟笑晗回来了，孟巡低头去喝茶。
一切再无痕迹。
孟笑晗把外卖拿回来，把里面大大小小的餐盒拿出来：“来来来，先不想那些恶心事儿了，鬼街的麻小儿，我馋了好久了，今天咱们过过瘾。”
许赞虽然还心事重重，却也不好扫了孟笑晗的兴，带上手套拿起一只红彤彤的小龙虾。
孟巡把茶喝完，起身拎起外套，笑道：“你们小姑娘吃吧，我可吃不了这个。”
许赞赶紧站起身。
孟笑晗吃得满嘴油，仰头对孟巡道：“二叔，许赞的事儿，你给上心哈！”
孟巡嗔怪地瞪她一眼，伸手按一按许赞肩膀，示意她坐，低低道：“放心。”
孟巡出去了，孟笑晗一个劲儿往许赞碗里放吃的，一边抱怨：“叫陆行舟过来吃东西也不来，跟本姑娘这儿摆什么臭谱儿，哼。”
许赞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虾肉，刚刚肩膀上那只大手按压的触感，不知为什么，迟迟不退。
*
孟巡没有再提过这件事，但网上很快又有了新风向。
国内某数一数二的权威官方媒体做了一个专题短片，是今年全国优秀青年法律工作者的事迹展播，里面有许赞。
虽然只有短短几个镜头，但能出现在这种节目里，本身就已经足够分量。
官媒下场，大批蓝微账号转发，一时铺天盖地。
这种宣传力度，虽然没有直接评论前两天热搜里的事，官方的立场和导向一目了然，对于那群自媒体乌合之众来说，这无疑是降维压制。
同事们这下才察觉许赞背后的大树到底有多大，不管心思如何，都明里暗里地对她表示慰问和亲近。
就连去开庭，遇见各种身份的人，听说她叫许赞，都要再仔细看她一眼，脸色也客气许多。
陆行舟给许赞打电话。许赞接起来，听见他苦笑一声：“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。”
许赞很无语，看来霍廷昀拿着她手机那两天真是没少自作主张啊！
陆行舟犹豫一下，又道：“网上那报道，是谁帮你的？孟笑晗？”
许赞不想给孟笑晗惹麻烦，反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听出她语气里的戒备，陆行舟停了停，没再说下去，笑了笑：“没什么，恭喜你。”
许赞没想到孟巡会做得这么大张旗鼓，但不管怎么说，她的日子确实好过起来。
孟笑晗得意洋洋地打电话过来：“怎么样姐们儿，我二叔关键时刻还是挺给力的哈？”
许赞自然连声道谢。
晚上许赞拎了两罐好茶去孟家，花了她两个月工资，但对于孟巡来说，恐怕还是入不了口的。
孟笑晗因为最近陆行舟冷淡的态度，心情不太好，拉着许赞喝酒，上了头又发酒疯，非让许赞敬孟巡三杯。
许赞恭恭敬敬地从命，令人意外的是，不喜欢女孩子喝酒的孟巡，今天竟然欣然接受了。
酒过三巡，他儒雅书生般的青白脸孔，竟浮上几分血色，看着许赞笑道：“为了你这个小丫头，这次花了我不少力气。想不到谨慎了一辈子，搞不好要晚节不保啊。”
许赞听着这话，有些尴尬，可看看孟巡已经泛着银丝的鬓角，还有温和亲切的眼神，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。
终于席散的时候，已经夜深，孟巡吩咐自己的司机把许赞送回去。
许赞在公寓门口下车，道谢，看着车子开走，才转身打算上楼。
不远处树影里的车，鸣了几下笛。
许赞朝那车看去，挡风玻璃里，霍廷昀靠在驾驶座上，微挑眉看着她。
目光不善。
许赞心里叫苦，还是慢慢走过去，拉开车门上车：“霍先生。”
霍廷昀不说话，伸手越过她，把车门关上，接着垂眼望她一秒，将她压在座位里，重重吻了上去。
他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，看上去有几分风尘仆仆。
许赞不知他是怎么回事，亲吻和拥抱都越来越凶狠，一副贪婪模样。
她很不喜欢。
两人终于分开的时候，许赞胸口剧烈起伏，脸都憋红了。
霍廷昀垂眸专注地望着她，面无表情，眼里却有莫名情愫在酝酿。
“怎么，不愿意？”感觉到许赞的抗拒，他淡淡地问。
许赞偏开脸：“抱歉霍先生，我现在不在状态。”
霍廷昀看她片刻，坐直身体，轻笑一声：“不在状态？干什么有状态？陪人喝酒？”
许赞闭一闭眼睛，努力压下情绪，睁开眼正视他：“霍先生，你知道这些天我经历了什么吗？因为你拿走了我的手机，让我特别被动，被人在网上肆意诋毁，要不是有好心人出手相助，我的律师职业，大概就做到头了。”
她顿了顿：“我不奢求你的歉意，但我现在，确实做不到讨好你，抱歉。”
霍廷昀被某个字眼触了逆鳞，周身气息瞬间冷峭：“是做不到讨好我，还是攀上别的高枝儿，觉得用不着我了？”
他声音清冷带笑，字字诛心。
许赞终于忍无可忍，正色看向他：“霍先生，这个世界上，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，活在黑暗里的。”
她说完，拉开车门下了车，朝楼里走。
才走两步，听见霍廷昀在身后淡淡道：“许赞，孟巡在人前的形象，是个清吏。”
许赞吃了一惊，回头看向他。
霍廷昀掀起眼皮看着她，勾一勾唇角：“所以不管他地位多高，有些事我能做，他不能。你的难题，他解决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