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故事，她终于懂了。自前世他种种的反常举动，到这一世两次相见……她终于明白了。百感交集、五味杂陈。九王爷为何在前世就对她情根深种，卫元卿不知道，她也不想问。那一世终究是过去了。而如今的她，已经没有再爱人的能力。从苏醒的那一刻，卫元卿满心满眼都是报仇，她没想过再嫁人，也不想再为了任何人活。天下的男子……不，这世间除了自己，无人靠得住。即便对她有恩情的老夫人、三叔，他们也有更加珍视的人、更加在意的事，若非生死徘徊之际，又岂会成为她的仰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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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瞬间，卫元卿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，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麻木。
麻到没有任何知觉，只有徐徐清风吹动着她鬓边的碎发，也吹入每一处毛孔，让她觉得冷热交加，完全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心底的震撼。
重生以来，卫元卿只将自己锁在房里三日。
三日的时间她用来埋葬将近三十年无孔不入、密密麻麻的伤疤。
自那后，再不允许自己软弱。
即便是强行挤出几滴眼泪，那也只是柔弱小白花的标配。
此时此刻，她竟被一股汹涌澎湃的情绪所侵袭。
不知为何，鼻尖微微泛酸。
“所以，您是避开了……对吗？”
前世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的，只是九王爷有了先知，所以幸免于难。
卫元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她此时的心情。
他的故事，她终于懂了。
自前世他种种的反常举动，到这一世两次相见……
她终于明白了。
百感交集、五味杂陈。
九王爷为何在前世就对她情根深种，卫元卿不知道，她也不想问。
那一世终究是过去了。
而如今的她，已经没有再爱人的能力。
从苏醒的那一刻，卫元卿满心满眼都是报仇，她没想过再嫁人，也不想再为了任何人活。
天下的男子……不，这世间除了自己，无人靠得住。
即便对她有恩情的老夫人、三叔，他们也有更加珍视的人、更加在意的事，若非生死徘徊之际，又岂会成为她的仰仗？
可就是这么一点子恩情，让卫元卿记了一辈子，如今想方设法也要报答。
无人真心在意过她，更没人无任何条件全心全意地爱她、对她好。
卫元卿不相信爱，却打心底里缺爱，会因为对方一点善意的举动，便感恩于心。
所以此刻，她得知有个人前世一直默默守望着她，大抵是感恩之情更多一些吧。
没有九王爷这份心意之前，卫元卿便希望他好好地活着，如今她算是彻底放心了。
避开就好，无事便好。
他这样清风霁月般的人物，无论将来是否成为天子，本该健健康康，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……
鹤玄之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，实际上无人知他从小姑娘出现那一刻起，便心跳如擂鼓。
他不敢看她。
昨夜想好一堆说辞，在小姑娘真正站到自己面前之时，全都化作一缕轻烟，消失不见了。
直到剖开心扉，他才鼓起勇气转过身。
面上的表情并非严肃，他只是紧张，紧张到笑不出来。
无法想象得知他的重生，小姑娘会是什么样的反应？
但此刻，那些担忧因着她的一句话，化为欣喜！
欣喜若狂！
鹤玄之激动地迈出一步，却又止住，小心翼翼地询问着，“你、你担忧我？”
她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，亦或是恼怒，恼怒前世的他曾经对她的苦难不闻不问，还有脸口口声声说倾慕……
但小姑娘没有，第一反应是他避开了祸端，好好地站在她面前。
那是不是代表着……她也……倾心于他？
卫元卿颔首，“自然，殿下能身体康健地活着，才能达成你心中所想。”
“我心中所想？”鹤玄之错愕片刻，苦笑，“你又如何知道我心中真正所愿之事？”
他依旧望着她，清浅的眸色溢满说不出的苦涩，以及……深情。
但这深情，是卫元卿无法回应的。
她看向不远处的红梅，浅浅叹息，“殿下，我从未喜爱过红梅。
或许，一切只是您的错觉。
曾经发生的，不知您了解几分，但那只是一出彻头彻尾的骗局。
如今，我心中别无他想，只愿……”
身处宫中，任何话都不能说得过于直白。
卫元卿只对着红梅道了四个字，“连根铲除。”
是的，不仅仅是鹤瑾年，包括整个太子府，连根拔起。
她相信，他懂。
所以她的时间又岂能浪费在儿女情长上？
卫元卿原以为九王爷会气恼。
人家堂堂天家子嗣，甚至上辈子很有可能就是天子，对你又是表白情意，又是推心置腹，你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。
他温和，骨子里却有傲气，定然会不痛快。
但九王爷没有，他琉璃般的瞳仁中，甚至没有半点失望之色。
卫元卿细细打量，竟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些许欢喜……
“省得，我省的。”
他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激动的颤抖。
卫元卿：“……”
九王爷莫非重生一次，傻了不成？
他省得什么？
“五姑娘，城中流言一事，交予我处理，可好？”
面对太子府那个庞然大物，卫元卿自是需要助力。
但她不能因为借助外力，便事事交给这个外力。
她最能依靠，最值得依靠的，只有自己。
“殿下，多谢您的心意，但此事我已有了打算，您便等着瞧戏便好。不过，之后定然有需要殿下帮助的地方，您若是不嫌麻烦……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！”鹤玄之原本还失望小姑娘压根儿不需要他，听到最后一句，那点失望消失无踪。
他巴不得被她狠狠麻烦！
最好……能麻烦一辈子。
虽然她说此事有了解决办法，他却再也不能不闻不问，重蹈前世的覆辙。
那便，隔岸观火。
若有任何变故，他便是她那股将火烧望的东风……
高高在上的九王爷，如今变得小心翼翼，就好像一个不得宠的孩子，想要心爱的糖果，却不敢直白地大声告诉旁人他要，只得讨能给他糖果那人的欢心。
慎之又慎，小心讨好……
卫元卿收回视线，警告自己：不要心疼男人，心疼男人会倒霉一辈子！
她逃避似地问起自己临死前都想知道的问题，“殿下，能问您一件事吗？”
别说一个，便是百个千个，鹤玄之也巴不得能多和她说上几句话。
就这样，只有两个人。
“五姑娘请讲。”
男人礼貌又客气，却不疏离，像是知道她所问的事情很隐秘，甚至很严重，他缓缓抬起脚步。
一步，两步，三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