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悦宁看着眼眶赤红的周夏若，嗓音破碎哽咽：“是我对不起逸城。”周夏若冷声一笑，透着薄凉。“现在说这些有何用？”她转头望着沈谨昂的脸，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。“你知道吗，第一次看到沈谨昂的那一天，朕还以为是皇兄回来了。”“可就连他答应成为暗卫，都是因为你。”陆悦宁终于明了，周夏若的执念何来。周夏若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，要将这些年的苦闷一吐为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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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沈谨昂身上的污泥血腥已被洗去，皮肉外翻的伤口也被细细缝好，脸上还细心描绘了妆容。
　　光看一眼，便美得人心惊动魄。
　　他眼眸紧闭，静静地坐在殿的最中央，头微微偏过去，好像只是一个俊美的男子睡着小憩一般。
　　若不是那过分苍白的肌肤，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死人。
　　周夏若为他发冠中插上最后一只玉簪，这才抬眸看向陆悦宁。
　　她浓黑眸子升起一丝疑惑：“你不陪着你的沈奕辰，来朕这里作甚？”
　　陆悦宁煞气四溢，瞳仁红得吓人。
　　她询问：“为何？”
　　周夏若看着她愤怒神色，低低哑哑地笑了一声。
　　陆悦宁逼近一步，扬高声音：“我问你为何？”
　　她几乎是一字一句迸出来的：“为何……要选中他？”
　　赤影查出的事情不多。
　　十三岁后，沈谨昂的成长痕迹像是刻意被人抹去。
　　可暗卫首领这个身份却已经足够让陆悦宁推测出沈谨昂的经历。6
　　他这一生，便是如棋子般的一生。
　　周夏若看向沈谨昂的脸，长长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，少了那总是强撑出来的冷戾，如一个真正的不谙世事的少年那样温和俊美。
　　片刻后，她红唇轻启：“因为嫉妒。”
　　这是陆悦宁从未想过的答案，她一时怔在原地，只觉周身无尽冷意四起。
　　“从小，明明我才是皇室公主，可所有人的目光却都在你身上，父皇总是夸你，说你若是他的女儿该多好，都是一起长大的，那些世家千金却只想与你做好友，就连萧无心，不过幼时来访过一次，便与你生死相交，无话不谈。”
　　周夏若神色嘲讽：“你不知道，朕有多讨厌你。”
　　陆悦宁愕然至极：“所以这才是你一直想我死的原因？”
　　“不，这些不过如此，你再优秀，不也只能当朕的臣属。”周夏若讥讽道。
　　然而下一瞬，她眼中倏然爆发出刻骨恨意，“可你为何要害死我的皇兄？”
　　“他明明那么疼你，最后却因你而死，所有人假意哀悼完，背地里却还要说幸好死的不是你。”
　　“难道他就该死吗？他是太子啊！”
　　这撕心裂肺的凄厉诘问让陆悦宁的手猛地攥紧。
　　那天本是一场她配合先帝引出刺客借此肃清朝野的戏码，她不知逸城为何会突然出现，还拼命为她挡了一剑。
　　自己设局却害得自己的儿子丧命，这锅无论如何不能让英明神武的天子背，所以只能是仅有十六岁的陆悦宁顶着一切抗下。
　　也借逸城王爷之死，先帝大怒彻查，朝堂被大肆清洗。
　　若非经历那一场风波，周夏若这女帝之位，又怎会坐得如此轻松。
　　陆悦宁看着眼眶赤红的周夏若，嗓音破碎哽咽：“是我对不起逸城。”
　　周夏若冷声一笑，透着薄凉。
　　“现在说这些有何用？”
　　她转头望着沈谨昂的脸，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。
　　“你知道吗，第一次看到沈谨昂的那一天，朕还以为是皇兄回来了。”
　　“可就连他答应成为暗卫，都是因为你。”
　　陆悦宁终于明了，周夏若的执念何来。
　　周夏若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，要将这些年的苦闷一吐为快。
　　“也因为这张脸，所以朕给你赐婚，让人引你见了沈奕辰，朕知道，你一定会嫁给他，毕竟十年前你从灯会回来，便满口都是那个少年。”
　　“朕让人骗你，沈奕辰便是你幼时遇见的那个少年，不过生了一场大病，忘却了许多事。”
　　“但你一定想不到，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，其实是他的弟弟，沈谨昂！”